说剑

衣带雪

都市生活

李忘情打小就不大喜欢她这名字。
一流宗门的大能修士给弟子取名向来很讲究,但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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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第二十三章杀陨兽

说剑 by 衣带雪

2024-12-5 20:45

  花云郡的正中央天穹。
  火云里的东西像是被猎网笼罩的凶兽一般,左冲右突,一旦剑光织成的网有被突破的迹象,立马有执剑修士上前补上。
  如是周而往复,已过了一整个日出日落,
  只不过,对于仍然困战于此的修士们而言,这「太阳」已经足足两日没有落地了。
  「见鬼了,这陨兽怎地这般难杀?!」
  那是一头双角四足皆燃烧着黑火的凶鹿,它就藏匿于这团十里火云之中,外界任何神识手段皆无法锁定它,只能不断让修士冲进火云里找它的位置。
  但皆不成功。
  「火云还在扩散,老夫还能限制其半个时辰。」此时主持大局的还是御龙京的鳞千古,他五指中正夹着四杆阵旗,正是这阵旗存在,才死死将火云限制住。
  不过,饶是如此,还是招来了旁人的异议。
  「前辈为何不全力施为?」羽挽情已经第七次杀入火云内找陨兽了,此番再出来,不得不开口,「前辈的「五雷罚」闻名天下,只要全力轰击这十里火云,陨兽必难逃。」
  鳞千古道:「老夫听从的是太上侯之令,首要保的是二太子周全,五雷罚虽强,但施法需要一刻之久,过后老夫会虚弱数日。可以说,一击不成,陨兽脱逃便会酿成更大灾厄,万一其逃亡的是御龙京方向,老夫吃罪不起。」
  「所以,就任凭火陨天灾在此地降下?」
  火陨天灾也不是没有尽头的,因为陨兽逃不了那么快,通常天灾开始后,三五日便会结束。
  在此之前,只要鳞千古一直撑持,哪怕火陨就落在这花云郡,也不会危及到御龙京。
  言下之意,就是凡人的死活对他已经无所谓了。
  羽挽情握紧折翎,道:「前辈难道连「三都盟约」都不遵守了吗?」
  「说到三都盟约,恐怕先违背的还是你行云宗的弟子吧。」鳞千古讽刺道,「发现陨兽应就近告知御龙京,哪怕早一刻,也不至于酿成此情此景。倒是你,想好要如何向御龙京交待了吗?」
  羽挽情神情一沉。
  她还不知道李忘情怎么样了,只能通过宗门玉牌微弱的感应得知其应该性命无虞。
  或许眼下,她正在困于那邪月老手中,只能指望苏息狱海的那名圣子尽早把邪月老拿下。
  不过,此子阴晴不定,只能盼忘情小心些。
  羽挽情一边挂心于此事,一边还要顾着眼前的陨兽,可以说熬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。
  「师姐,别强撑着了。」已经歇过一轮的成于思御剑飞来,「我已经报知宗门了,但相隔甚远,玉牌传讯太慢恐怕还在路上。」
  「这是御龙京的地界,他不愿意全力施为,恐怕还是为了燬铁。」羽挽情抿了抿唇,「以这陨兽引发的火云的规模,看起来是必出燬铁的。」
  他们想等燬铁,火陨天灾持续越久,所形成的燬铁越大。
  「当真可恶,花云郡可是有好几万人,这帮术修竟如此不顾生灵涂炭。」成于思怒道。
  「剑修也好,术修也罢。当下这人心不古的世道,能真正把凡人死活放在心上的,便是在行云宗里,又有几个呢……」羽挽情闭了闭眼,道,「我再进一趟火云。」
  言罢,她不顾劝阻,再次化作流光飞入火云当中。
  远处主持阵法的鳞千古瞥了眼羽挽情的行为,摇了摇头道:「这些小辈,还是年轻,不知性命宝贵……」
  他刚一说完,有个御龙京的修士急匆匆前来禀告:「鳞长老,二太子已醒过来了,可他硬要来杀此陨兽,我等都劝不住。」
  「什么?!」
  话音一落,一道锐利的金芒从远处一路扫开御龙京修士的阻拦,一头扎入火云当中。
  「二太子!」鳞千古失声道,「快去救二太子!」
  他一边让人去救,一边主持阵法,在他施法之下,手中五雷小旗旋转不休,不一会儿,形成一条雷蛟龙,但蛟龙在红云下方盘旋,鳞千古一时又犹豫了起来。
  「嘶……雷蛟无眼,这火云里无法用神识引路,得有个修士……」鳞千古看向身后,「老夫需坐镇在此防止火陨坠地,谁肯持我雷旗进火云中击杀陨兽?」
  身后的御龙京修士能战的此刻大多都进了火云里,剩下的你看我我看你,大多都是一副混日子的模样,一时间犹豫不前。
  「前辈,你看我如何?」
  鳞千古俯视下方缓缓飞来的一个半身是伤的陌生女剑修。
  「你是行云宗的弟子?」他一脸质疑,「开刃?」
  此地参战的绝大多数都是切金境或结丹期修士,一个开刃境,太低了。
  而且,就鳞千古的眼光来看,这还是个刚开刃的。
  「雷蛟引路,只要看到陨兽便可以了,这火云里难辨敌我,开刃与切金又有什么区别。」
  「也罢。」鳞千古不浪费时间,分发了数面雷蛟旗给弟子与眼前的小剑修,「只要看到陨兽,将雷蛟旗掷出,一击中,其余雷蛟旗便能循雷而至,陨兽必死。」
  李忘情接过那雷蛟旗,此旗不愧是化神期法宝,上面蓝色雷光闪烁,入手便是一麻。
  她不得不双手抱住,御剑飞进了火云里。
  一进入其中,李忘情瞬间便是一阵晕眩,而且失去了南北上下的定念,四周皆是一片呛人的火云,呼吸间明显能感到有细小的灰烬钻入肺腑……像是她师尊的铸剑炉里一样。
  「比胡椒面儿还呛……」
  李忘情屏住呼吸,凭着直觉朝前飞行,身边偶然有修士御剑飞过,下一刻就失去了踪迹。
  难怪这陨兽这般难杀。
  「狍子精。」李忘情唤道,「这陨兽是你弄出来的吧。」
  障月也不否认:「你在向我求助吗?」
  「你说火陨天灾不是你所为,现在,证明的机会来了。」
  「可我为什么要证明?」
  「你不是失忆了吗?难道你就不想探寻探寻陨兽和你之间的关系吗。」虽然是与虎谋皮,但当下李忘情也没别的选择,「莫非把陨兽烤着吃你会肉疼?」
  「也算在理。」
  李忘情心里一松,马上就感到肩膀上微微一沉,紧接着有个人把下巴搁在她头顶,轻轻蹭了蹭,动作很温柔,言辞却分毫不给她占便宜。
  「因为和你的第一段交易未完成,我只能和你做「公平」的交易。所以,作为交换,我会拿走你一点运气,你大概会为此……倒霉三天,你确定?」
  呼……
  李忘情心里一松。
  她猜对了。
  障月多次提到「权柄」,他行使的是不等的交易,超过三次会陷入不可知的境地。如果是公平的则不然,因为她上一桩交易悬而未完,所以和他之间就只能立下等价的对换。
  知道代价总比不知道的好。
  李忘情没多作犹豫,提剑在手:「能杀陨兽便是剑修至高的荣耀,你不是说遇见你之后我的人生会有所不同吗,让我见识见识,到底是怎样的不同。」
  懦弱、惜命、忍气吞声,这都不是她的本性。
  卑弱之人,驾驭不了这么可怕的剑。
  「老婆饼。」障月的低语里带着越发浓烈的兴味,「我有没有说过……你真的,很合我的心意。」
  他的声音迅速隐没,同时李忘情的双眼微微一痛,眨眼的瞬间,她发现眼前的火云淡薄了许多。
  或者说,她的双眼可以看到火云里四处胡乱穿梭的修士,以及……斜前方数里外的陨兽。
  四蹄踏着黑火,正将一个修士凌空踩落,而就在李忘情看过去时,它也似乎有所感应,抬眼对望。
  在这一瞬间,李忘情明确感应到它在渴望吃掉自己……或者说是她影子里的障月。
  ……
  简明言连撞了数人,就是找不到那陨兽的行踪,不得不捏碎了一把又一把灵石,凭借灵气之间的联系,在周身形成一团环状灵石阵,而当有人或陨兽碰到时,他就会马上感应到。
  进入火云一刻后,他好不容易察觉到了陨兽的行踪,正要杀将过去,忽然一道密集的剑气奔着陨兽扫过,险些帮他剃了头。
  这羽毛状的剑气太有名了,简明言一眼认出,怒道:「羽挽情,我敬你和我兄长齐名,拿不下陨兽就出去,别在这里碍事!」
  片刻后,羽挽情的身影出现,反口讽刺道:
  「二太子,区区一个邪修的阵法都能反噬你一天一夜,我还是更信我手上这把折翎剑。」
  「你说什么?!」
  争执声迅速埋没在铿锵剑影里,两股剑意交错在红云里爆出,直接覆盖了数里云空。
  从纷乱的折翎剑气里,羽挽情终于捕捉到了陨兽藏匿其中的影子,径直杀了过去。
  「陨兽,受死!」
  折翎剑落,奔着某个方向而去的陨兽势头不停,哪怕身上扎了几百根折翎剑羽,也还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。
  「我来!」折翎拖慢了陨兽的速度,简明言捉机一抹赤乌牙,一条火龙冲天而起,直扑陨兽,「我倒要比一比你的陨火和我的赤乌牙孰烈!」
  火龙、剑羽接连降下,陨兽连番被阻,被打得身形连连后退,而当它回头看向羽挽情和简明言的同时,一阵恐怖的波动又从其身后精准地指向了它。
  陨兽凝在空中,其四蹄上黑火爆燃起来,正欲再度形成一道火茧护卫自身时,那雷蛟已经风驰电掣地杀来,一头钻进黑火当中。
  不止如此,在第一条雷蛟杀至后,第二、三、四条雷蛟从四面八方同受吸引,一重比一重暴烈的雷全数轰击在陨兽身上,连火云也无法遮蔽这惊天动地的雷响。
  数十息过后,已经不由得后退了一两里的简明言和羽挽情停了下来。
  「雷蛟旗?」简明言脸上一点也不高兴,「鳞老头出手也太慢了。」
  烟尘弥散,刚才的火云此刻已经淡去不少,弥漫的灰雾里,羽挽情和简明言互相瞥了一眼,不约而同地向陨兽加速飞去。
  陨兽死后还有一样东西,燬铁。
  「都鏖战了三天三夜了,八十大寿的一把骨头不回去歇着还争什么呢?」简明言一边飞一边出言讽刺。
  「当然是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没个轻重把燬铁砸了啊。」
  羽挽情究竟还是强出一线,拼着最后的灵力冲入陨兽遭雷暴的空域,而当火云与灰雾里陨兽那炸得破破烂烂的身影浮现时,羽挽情心里一沉。
  竟然还没死绝。
  剩下了一副漆黑的骨骸的陨兽伫立空中,仅余一只的金色的眼瞳骤然散发出一阵奇异的光,羽挽情正要拔剑劈下时,陨兽余下的焦黑皮肉突然如冰雪般消融,在她剑锋所指向的地方,内中空荡荡的腹腔里,露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铁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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